「看到了!露娜大小姐果然有危险!」
一把抓起地上的石子,身上每一个细胞被愤怒所充斥。四周的颜色变得混乱,直至色彩被全部抽取。“哈~~呼~~咚咚!”心跳和呼吸的声音比平时沉重数百倍。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,在这个完全扭曲的空间里,这些人的眼球就像被猛兽锁定的猎物,被难以想象的速度疯狂地拉进,直至手中的小石子精准地塞到脆弱的瞳孔里了。
「放弃吧,我不会让你碰我的主人的……」
复数的男人都已经倒下,对方只剩下这个手持镰刀的家伙。
「闯入结界,还有如此怪诞的力量。嗯,你让我对女仆有了新的认识。」
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总之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带着这些人离开……」
「真遗憾,既然我的部下为此做出了牺牲,那么我一定要完成任务。」
「!!!!」
卡尔充满气势地攻了过来,自己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做出了回避。在没有投掷武器的情况下,我的力量完全用不上,只能靠着樱夜前辈曾经教过的格斗术来进行迎击。
巨大的镰刀虽然威力强劲,但自己的反射神经还足以应付,让人咬牙的是看不清势头的风镰。
「是男人的话,就不要一直后退啊!」
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,总是与我拉开一定的距离,轻轻挥动镰刀,只让剃刀般锋利的风镰进行攻击。
「不要这么说,阁下的格斗技,似乎在哪里见过呢~~」
因为放弃了大幅度的攻击动作,格挡反而变得轻而易举,就这样一直被对方带动节奏,可恶,这种时候,如果是樱夜姐的话,一定一击就能灭掉他吧……
「比一般的丝袜长很多呢……」
「呜啊啊!」
躲避着风镰的攻击,好不容易找到了空隙,在半空中的身体朝着对方进行猛烈的下劈,可还是被迅速的用长柄档了下来,强烈的碰撞所产生的上升气流把本来就很短的裙摆掀了起来。我惊慌失措地用手捂住下摆。
「你们两个够了吧!」
虽然这声吼叫并没有什么气势,但很明显能听出娇小的少女已经用尽全力。因为羞辱和愤怒不断向对方猛击的我,以及从容的用镰刀进行格挡的卡尔都停了下来。
「芙蕾雅是吧,已经够了!我不是你值得保护的主人……」
「可,可是!」
悲伤的泪水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明显。
「贤明的判断。那么就让我们继续吧……」
卡尔将镰刀摆开,再次走向露娜。
「你给我等一下!」
「还打算阻止我么?你已经没有战斗的理由了……」
「没用的,芙蕾雅,既然无法拯救我,就让我毁灭掉吧……」
「!!!!!!」
这个声音?!这个声音?!露娜,原来是你?!
「谁来,救救我!」
「我已经,什么都没了!」
「我只是这样活着……」
「如果,无法拯救我的话……」
「就请把我毁灭掉把!」
不会错的!这个声音!这个悲伤的少女!就是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她!啊啊,我应该早就发现的!银白色的发丝,悲伤的表情,惨白的肌肤。那个发誓要拯救的少女……
「漆黑之利刃,赐予绝望以解脱」
「啊啊啊啊!」
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腹部,鲜红的血液溅了出来,我向后退了几步,跪倒在大小姐的身边……
「为什么啊啊?!为什么一定要妨碍我啊!?我只是想消失而已啊!」
大小姐无力地坐在地上,泪水不断地涌出来,双手抱住染上血液的头发,恐惧与绝望一齐涌了,血红色的双眸止不住地震颤。
「这不是……当然的嘛!保护主人……不是女仆的责任……吗?」
我缓缓地站起身,用手捂住胸口。其实完全没有必要,因为鲜血已经代替破碎的衣服,完美地起到了遮羞的作用。
「还要……继续么?」
甩开遮挡视线的刘海,我朝着名唤卡尔的高大男人说道。
「不用了,你已经赢了……用于斩断存在的利刃因为目标得错误已经破碎。」
卡尔·荒耶扛起倒在地上的同伴,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当中……
「已经……没事了哦!大小姐~~」
「别碰我!」我小心翼翼地蹲下来,以防碰到伤口,沾血的手掌轻抚着大小姐的银发。想要安慰她,但是却遭到了严厉的拒绝。
「为什么要救我啊……明明什么都不懂!」
「我懂的!你的一切我全都明白!」
和之前一样的对白让我颇为烦躁,还没有等露娜说完,我就厉声打断了她。
「我明白的!出门就锁门的习惯,冰箱里的速冻食品,扣在桌子上的照片,沾满眼泪的枕头……你一直都是孤单一人对吧!」
「不是的!不是的啊!我才不是孤胆一人,大家一直都很爱我,我也最喜欢他们了!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!」
大小姐拼命地摇头反驳,声音也不再动听,就好像声带被撕开一样。
「可是!就像是中了什么诅咒一样,姐姐,爸爸,妈妈,一个接一个的离我而去!你明白么?!我拥有梦想,幸福,我拥有一切!可是,现在我什么都没了!你懂吗?!」
「我说过了!我全都明白!梦想,幸福,亲情,疯狂爱着的东西,在一瞬间就被夺去,我也是这样的啊!我也是从地狱里爬过来的啊!所以,我全都明白!」
不顾伤口的疼痛,我也咆哮起来,眼前的少女简直就是曾经的我。完全相同的身影,一样的悲伤与绝望。
「啊啊,什么啊,原来你也遇到过这种事啊……怎么了?要和其他人一样,像人生前辈一样对我说“不要逃避”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么?!」
「想逃就逃吧!」
「!!!!!!」
刚刚还因为嘲笑和痛哭并存而导致扭曲的脸庞,现在却变得无比惊讶。
「想逃就逃吧,“不要逃避”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只会出自那些没有经历过绝望与死亡的庸人之口。」
脑海里满是总长当时对我讲过的话,自己的眼泪也不受控制,决堤一般地流淌出来。
「绝望与悲伤,为什么一定要面对这些?!痛苦的事情就把他统统扔到脑后!然后毫不顾忌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啊!」
「没用的……这是神明早已安排好的命运。」
「切!」听到“神明”和“命运”这样的词,怒火似乎要点燃夺眶而出的泪水。
我疯狂地露娜的肩膀,无视了她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颤抖。
「什么狗屁命运啊?!什么该死的神明啊?!那些杂碎强加的东西全都不用管!逃开这一切!活下去啊!」
「只要还活着!总有一天,我们可以嚣张地指着苍天怒吼:我还活着!我很幸福!」
「@¥#%%&*%」
似乎失去了语言的能力,被震惊的露娜一口气扑倒在我的怀里。
虽然看不到她的正脸,但不知为何,我能清楚察觉到她疯狂颤动的红色眼眸,肩膀渐渐湿透,泪腺也彻底崩坏。
「我,也可以逃避么……?」
「可以的!」
「我,也可以幸福……么?」
「可以的!」
「呜呜呜啊啊!!」
颤抖地回答了大小姐所有的疑问。她泪水就像瀑布一样砸了下来,与其说是哭泣,不如说是完全崩溃,啊……那是当然的了,因为我否定了她所有的悲伤,否定了她所有的痛苦,否定了她所有绝望的理由!不仅如此,我还要彻底改写她存在的意义!
「没关系的,直到那一天为止,我会一直守护你的!」
「…………」
说出人生中第一次发誓要遵守的誓言,换来的却是短暂的沉默。
「是嘛,原来是你啊……在梦中拯救我的,王子大人……」
「啊哈!你总算察觉到了呢!我的公主呦!」
泪水顺着笑颜渐渐流淌完毕,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,很久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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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居然没有拿到评价?!你到底是怎么搞的?!」
「啊哈哈,因为遇到点情况……」
「别以为可以打着哈哈蒙混过关!」
「呜!!」
第二天早晨,回到女仆学院之后,因为没有拿到评价,现在正被女仆长狠狠地教训着。
“不管昨天经历了怎样的战斗,还是和露娜一起哭的昏天黑地,早上回来还是一个见习女仆,总感觉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假的一样”
这种想法是不可能会有的吧,昨天的露娜,简直就是两年前的我,一样的身影,哭泣的样子也一样悲痛。那天总长对我所说的话,当我再次对别人说的时候,这才彻底明白了所有的含义。
「所以啊,不但没有拿到评价怎么还搞得伤痕累累的?」
女仆长的训斥还在继续,我装傻装的脸都有些僵硬了……
「等一下,女仆长,外面有一个人要找芙蕾雅……」
梅莉露赶过来打断了女仆长的训话。
「哎?找我?」
当我扭过头去,发现在场所有女仆的目光都被吸引在一点,朝着热切的目光望去,娇小的身材,白皙的皮肤,惹人怜爱的面孔,还有可爱至极白色的洋裙。
「露娜酱?!」
露娜走到我们面前,然后牟足了劲,用软软地声音大声宣言
「芙蕾雅!从今往后做我的专属女仆!」
「哎哎哎哎?!」
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女仆都被这个意外的言论所震惊。
正当我打算追问的时候,露娜深吸了一口气
「芙蕾雅,因为我才会受伤的,所以我要负起责任!」
大小姐弱气的声音充满气势,呜!好萌!真的好萌!难道露娜不是冰山系的,反而是在我心中最高的软妹属性的么?!
「啊,那个,我已经痊愈了哦,所以没关系的~~~」
为了掩盖我被萌翻的失态,赶忙岔开话题,可没想到听到这话之后,露娜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裙摆。身体变的扭捏,满脸通红。
「可是,你答应过我的,要一直守护我……」
「噗!!」
鼻血飞溅了出来。不但是软妹!而且还是娇羞属性的软妹?!这!这!不行了!意识……
因为身体中10%的血液都通过鼻子泄了出去,我一下子晕倒在大厅里……
「哎哎?!芙蕾雅!怎么了?!」
「快!拉到医务室去!」
「是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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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抱歉呢,看来这一次是我先走一步啦,梅莉露……」
从医务室醒来之后,我和梅莉露两人开始收拾我的行装。
「这也是没办法的么,不过,那么可爱的女孩子交给芙蕾雅,真是让人担心呢!」
梅莉露收起了有些寂寞的表情,微笑地对我说。
「也是呢,不知道我能不能照顾好她……」
「我指的是贞操方面的担忧!」
「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!」
「不是么?百合软妹控变态!」
梅莉露面无表情地说出了非常伤人的话!
「好吧!前面两个属性我承认!可是这怎么能是变态呢?不!就算是变态,我也是名为变态的绅士!」
「嘛,芙蕾雅就是这样子了,但是,即使是这样的家伙,也让人着迷呢……」
「哎?」
评价反差太大,让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,梅莉露说出了一个傲娇很少有的台词,而且声音也没有被打折扣。
我没有再说话,梅莉露将目光看向窗外,微风浮动着粉色的长发,在我心动之前,她略带忧伤的眼神告诫我,这是属于分开的时刻。
「以后,还会见面的吧……」
「啊,一定会的!」
「那么,去吧芙蕾雅!别忘了,女仆的荣耀!」
女仆长和对面的两位也来给我送别。
「啊,我会记得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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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私人轿车中走下来的两位少女,一个身着女仆装,一个则穿着白色洋裙。走在前面的身材较为娇小的少女,不断地扭头向身后的女仆微笑,脚下的步伐也是既不稳当,就好像是刚刚买到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,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。而她身后的女仆则是一脸温柔的看着她,时而像是给自己下定决心一样,握紧了双拳。
「芙蕾雅,从今天起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仆了哦!」
「是是,露娜大小姐~~!」
告别了女仆学院的各位,记下了梅莉露与女仆长还有其他几位的联系方式,我跟着大小姐,正式开始了私人女仆生涯。眼前的大小姐异常地兴奋,我也用最温柔的微笑回应着她。
「进来吧,芙蕾雅~~!」
大小姐一把抱住我,把我推进高大的别墅里。软妹属性爆棚的大小姐又让我产生喷鼻血的冲动……
「从今天起,多多关照咯!露娜大小姐!」
「嗯~~!」
甜美的微笑,似乎要穿过地狱所有的怨恨,直直地照射在被禁锢的灵魂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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